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擔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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擔憂

假的終歸是假的,不過一日,溫故知便發現匣子中的東西是假的。她大發雷霆,將院落裏下人的屋子搜了個遍,結果一無所獲。

幾個妾氏怕殃及自己,都主動叫人來搜自己的住處,皆是沒搜出什麽。

婁莊燁則一夜未歸,如此,溫故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她當及叫人到他的屋中一通翻找,見東西不在屋中,溫故知料想東西已被他帶出去,在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。

婁宏見此,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溫故知正哭的傷心,暗想自己怎麽嫁了這麽個人,如今連她生母給的鐲子都讓他偷了去。

她的兒子卻在此時來到她身邊,低著頭,小聲同她認錯:“娘,那鐲子,那鐲子是我拿走的……”

溫故知聞言,連眼淚都來不及擦,扭頭看向婁宏,眼中閃著光,“你把鐲子放哪了?快帶娘去找!”

“我把鐲子給父親了……”說到最後婁宏哭了出來,他知道自己完了,要挨訓了。

果不其然,溫故知聽了這話後,發怒了。

女人一臉的不可置信,她雙手扣住婁宏的肩,使勁搖著,大聲地質問:“為什麽,為什麽連你也要幫著他?”

一旁的丫鬟看溫故知一個勁的打婁宏,趕緊上前阻止勸說。

婁宏頭一回覺得自己母親如此可怕,頭發散亂,面目猙獰,同往日與她吵架的婁莊燁差不多,那是他的陰影,自此他怕人發怒,聽不得訓斥聲。

因著身旁丫鬟的勸阻,受驚的婁宏掙脫溫故知跑了出去。

小小的他此時恨溫故知為著個鐲子便打罵自己,覺得那不過是她重多首飾中的一個,何必如此,何況他已知錯。

婁宏不知的是,那鐲子於自己母親有著特殊的意義,是他母親一直舍不得戴的存在。溫故知的生母早已故去,那鐲子便是他的外婆留給自己母親的。

婁宏一面流眼一面狂杯著,這一路上,險些撞到那些下人,撒掃的下人見他迎面撞來,紛紛為他讓路,唯恐會將他碰倒……

如今已是飯點,臨吉居內,柳姝青正用著午膳,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頭喚自己,她仔細一聽,辯出是婁宏的聲音。

她慶錦她們將人請進來,婁宏此時沒在哭,只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。

他雖未在哭,可那雙眼通紅,連帶著鼻尖也紅紅的,任誰看了都曉得他哭過。

柳姝青不知他因何而哭,但猜應當還是婁宏父母的事,如此旁人也不好過問。

她看破不說破,只問婁宏吃了沒。

婁宏未開口,那低垂著的頭搖了搖,表示自己還沒吃。

“那與我一同用膳吧。”說罷她叫人添了一副碗筷。

小孩子不同大人那般能記事,方才還一臉傷心模樣,這會隨她吃了幾口好吃的菜,便將煩心事都拋之腦後了 。

婁宏大概是餓及了,端著碗便大快朵頤起來。

待到二人吃好時,原本就陰沈沈的天此時落下幾滴雨水來。漸漸地,打在地上的雨滴多起來,沒一會雨勢便愈發大了。

“三嬸,下雨了!”婁宏放下碗筷,聽到外頭忽然大起來的雨,他跑出膳廳,興奮的回頭用手指著外頭讓柳姝青看。

婁宏最喜歡下雨天了,因為,他總覺得一切事物都會被雨水所沖刷幹凈,連帶著空氣也新鮮得很。

雨停後地面的坑窪中積滿了雨水,他趁身邊人不註意,可以踩水花。小孩子總是能給自己找樂子,即使是一個人也能玩的很開心……

巧的是柳姝青也喜歡雨天,她喜歡雨中漫步,喜歡細雨揉雜進的微風,喜歡任憑風和雨絲迎面打來的感覺。

她沒說話,順著婁宏所指望向外頭的雨景。怕婁宏怕到雨中去玩耍,她跟著走出來。

彼時婁宏正伸手接從屋檐流下的雨水,她見此也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來,去接雨水。

婁宏見柳姝青也接起雨水來,忽然想起什麽來,他笑著問:“每蓬雨天,三嬸可是會記起三叔說過的話?”

婁宏這話,到是將她問的雲裏霧裏的,婁執同她說過的話,說過什麽?為何會值得她每蓬雨天便記起?

婁宏看她一副不解的疑惑之樣,微微吃驚,不可置信地問:“三叔沒同你說嗎?”

柳姝青有些不解,她低下頭看像婁宏,“說什麽?”

婁宏看她是真不曉得,於是將那日的事簡單的描述了一遍。“三嬸生病那日,我來此尋你,三叔怕我打擾你休息,便將我帶了出去……”

說到此,婁宏挺直了身板,學著婁執當日的樣子,將他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與柳姝青聽:“行,我保證好好替她撐傘,這輩子便是我自己淋成落湯雞,也不叫她濕了片衣角。”

柳姝青聽了,詫異地睜大了眼,不太相信這話會是婁執說的。

婁宏見她不信,站到她跟前急著嚷道:“是真的,我騙三嬸作甚,這話確實是三叔親口同我說的。

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,三嬸若是若是不信,等三叔回來,你親自問他便是!”

三四歲的婁宏站在她跟前,便只到她腰際,如今小臉扭成一團,生怕自己不信他。婁宏這樣到是不似說謊,看來那話真是此婁執口中說出來的了。

得了這麽個結論,她心中頗為震驚,不知婁執說這話時是怎麽想的。

一輩子嗎?於他們二人是不可能的……

“三嬸不說話,可是在想三叔啊?這離三叔回京還早呢,我們還需等上好久好久,才能等到三叔他們回來……”

婁宏見她不說話,只仰著頭凝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沈思著。婁宏便想,莫不是自己這番話勾起了她對婁執的思念。

他這番話將柳姝青的思緒拉了回來,對此,她彎下腰雙手輕捏婁宏的耳朵,頗有些無語道:“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我想你三叔了?”

婁宏卻是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樣,搖手道:“三嬸別不好意思啊,我也可想三叔了,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……”

她當及搖頭否認,誰料婁宏瞇著小眼睛,不死心地說:“你想。”

“我不想。”

“你想。”

嬸侄兩你一言我一語,誰也說不過誰。

“嘖,以前怎的沒發現你這般犟呢?”柳姝青不想在同他扯下去,這小娃娃精力旺盛,自己是說不過他了。

到最後,婁宏一口咬定她是想婁執的,如此一來,連帶著她自己都被說的有些懷疑了,她不禁在心中反問自己:我難道沒想過?

過了許久,婁宏都未在言語半句,柳姝青耳邊難得清凈了,然而,婁宏很快忍不住,悄悄挪了幾步,靠到她身邊,又開口說起話來。“三嬸,三叔那會不會也在下雨?”

一山有四季,陰晴十裏不同天 。

她搖搖頭,回道:“大漠不常下雨,不好說。”

此時,遠在千裏之外的婁執,在度被他人談起 。

賬簾被人掀開,外頭走進來一個身穿戰甲的將軍,婁域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,視線將好與此人相碰,來人正是好友遲渭銀。

“你怎的又回來了?”婁域看著面前去而覆返的人,有些不解。二人方才商議完作戰一事 ,這沒過半個時辰,他又回來了。

遲渭銀這次進來面色凝重,他坐到婁域跟前,小聲與他說道:“我方才看了名冊,才發現子都也在咱們安排的那批人中,他們如今早已出發。”

婁執是遲渭銀營中的,歸他管轄,這麽久以來,婁域只在上次寄信時與之見過一面,平日裏也沒他的消息。

婁域聽聞婁執也在這次行動中,有些意外,沒想到婁執已經有能力混進這支編隊,不禁有些高興其成長之快。

遲渭銀見他面上無甚擔憂之色,忍不住問道:“你便一點也不擔憂他的安危?”

“我擔憂也沒用,人已離開了,還能把他追回來不成?”

說不擔心怎麽可能,自婁執參軍那日起,他這做大哥的便整日替他擔驚受怕,唯恐他出什麽事。

遲渭銀嘆了口氣,問他:“這次過後,可需我將他撤出來?”

“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婁域並未正面回應他,只說了這麽一句話。

遲渭銀一聽,當及明白婁域的意思,心中有了打算,兩人沈默片刻,他在度說起婁執的事來。

“你原先不是說,子都是為了躲家中妻子才參的軍嗎?可我看他對柳六娘甚是思念呢。”

婁執那點心思那能瞞得住婁域,自婁執說要參軍時,他便猜是為了躲柳姝青,因而他那時還將這事同遲渭銀說了。

“你看到什麽了?”他心中好奇遲渭銀為何如此說。

“到也不是我看到了什麽,只是他為了捎信一事來尋過我。”

那時他還以為婁執是要寄於婁戶的,當及表示自己可以叫人直接為他捎回去,來回無需如何手續。誰料婁執婉拒了,說只求個名額讓營中的差驛捎回去便可。

遲渭銀原以為他是不好意思,不料,他卻是扭扭捏捏地表示自己的信是寄與家中妻子的。

遲渭銀將事情與婁域敘說了一遍,婁域聽了,忽然便笑了。

“這小子從前還信誓旦旦地同我講,他與六娘日後只會是怨偶。前些日子天天纏著我說參軍一事,可如今真離了六娘,他又一封封的家書往回寄。”

說到此,婁域忽然瞥了眼一旁坐著的遲渭銀,勾唇笑道:“我記得上一個這般口是心非的人,還是你來著。有句話怎的說來著?叫男人的嘴,騙人的鬼。”

忽的想起身邊坐著的男人曾也同他說過差不多的話,後來卻是親自求娶了他家夫人,還生了一雙兒女。

周朝民風開發,這娘子倒追郎君的事可不是只有話本子上才有的。遲渭銀的妻子白秀便是典型,白秀當年幾番挑明對遲渭銀的心意,這可是汴京大半的人都曉得得事。

遲渭銀當年還很硬氣地同婁域表示,自己不會喜歡白秀,結果半年後便打臉了。婁域到現在還記得,遲渭銀有了大女兒時與他炫耀的嘚瑟樣兒。

遲渭銀見他又調侃起往事,揭自己老底,尷尬的咳了聲,趕緊找個話題打斷他的話:“說實話,子都如今成長了不少。”

“想他幾年前還是只曉得跟在咱倆身後,樂呵呵地喊大哥的小郎君,這一晃都長大成家了。”說起此事來,二人皆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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